徐东升摇头苦笑道:“在下是家师在家丁忧之时,偶尔来到县学,看了在下的文章之后,才收了在下做学生,在下哪里有缘得见兴国公?
不过在下倒是听家师说起过兴国公,他说兴国公的相貌虽无出奇之处,但是却能令人一眼难忘,尤其兴国公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另外兴国公的年纪不大,比家师还小了两岁,今年只有三十六岁。”
郑森轻轻点了点头。
想了想,郑森接问道:“徐兄这次出来游学,可是环中公的意思?”
徐东升点点头:“家师说,兴国公执政跟前人不同,以后不会再录用只会写八股文的迂腐之人。家师说,以后要想中举,必得有真才实学才行,因此他让我不要在学堂里读死书,让我出来游历一下涨涨见识。
说来惭愧,在下家境贫困,这次出来游历,都是家师资助的。”
郑森点点头笑道:“由此可见,环中公对徐兄的器重。”
徐东升摇摇头:“家师对在下再看重也及不上牧斋先生(钱谦益的号)对郑兄的器重,听闻牧斋先生为郑兄取字大木,寓意郑兄乃大明栋梁之才,可见牧斋先生如何看重郑兄!”
郑森摆摆手:“郑某愚昧,当不起先生如此盛赞。对了,徐兄这次出来游学,可曾到过南京?不知见没见过先生?”
“倒是去过南京,不过在下到南京之时,牧斋先生已然不在南京,听说兴国公请他进京编撰崇祯字典,牧斋先生不曾答应,回归故里了。”徐东升摇头说道。
“哦。”郑森轻轻点了点头。
看了看郑森,徐东升忽道:“郑兄是牧斋先生的学生,难道不知牧斋先生的近况么?”
郑森摇摇头:“先前倒是给先生写过信,先生也有书信回复,不过近几个月却是断了书信往来。”
徐东升点了点头,徐东升知道郑森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郑森以前从没听说过徐东升的名字,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是袁枢的学生,当然要询问清楚,免得受骗。
虽说郑森有钱,被人骗点小钱不在乎,但是不能丢这个脸面。
不过郑森终究年纪还小,在向徐东升套话的时候,却不知徐东升也在套他的话。
徐东升既知郑森跟钱谦益数月没有书信往来,便知郑森没那么容易跟钱谦益求证,那他接下来应对的时候就从容了许多。
轻轻啜了口茶,郑森忽道:“徐兄今年贵庚?”
徐东升笑了笑道:“明年便可加冠了(古人二十岁加冠,即带帽子,意指成年)。”
郑森笑了笑:“长我三岁。”
随即又问道:“徐兄的字是什么?”
“在下字东升。”笑了笑徐东升接道:“其实我原来的名字叫徐东升,不过袁先生说我这个名字取得不大妥当,便给我改名叫徐晸(音整,日出的意思),字东升。”
“日出方能东升,这个名字改的好。”郑森笑道。
“呵呵,森林一大木,正是栋梁之才。”徐东升笑道。
“哈哈哈!”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郑森伸手示意了下道:“东升兄,请喝茶。”
徐东升闻言笑道:“大木兄,请。”
(注:在古代,称呼别人的名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一般都称呼字,但是老百姓大多是没有字的,有字的基本上都是读书人或者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不过字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读书人之间只有关系非常亲近才会称对方的字,而且为了表示亲近,一般会在后面加上兄字,以示尊敬。关系不到位,一般都是在姓氏后面加兄字来称呼。
如果没有字,那么在姓氏后面加兄,则是尊称。
另外,古人一般是在冠礼时取字,不过也有一些人在没有加冠的时候就有字了,这些人的字一般都是老师提前给取的,防止冠礼之时,老师不在场。
郑森称呼徐东升的字,便是向徐东升表示亲近之意,徐东升回称郑森的字,便是认可郑森的亲近。)
喝了口茶,郑森笑道:“东升兄这次出来游历,走了许多地方吧?有没有有趣的见闻,说与愚弟听听。”
徐东升笑道:“其实,这次先生让我出门游历,是让我了解兴国公在各地推行的政令的利弊,为来年科考做准备,因为我并未到处游山玩水。”
“哦?”郑森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把身体往前凑了凑道:“那东升兄觉得兴国公的政令有何利弊,说来听听。”
徐东升笑了笑:“这怕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的。”
郑森笑道:“我与东升兄一见如故,望请东升兄在我这里盘桓些许时日,你我正好切磋一下诗文,再畅谈一番时政,岂不快哉?”
徐东升苦笑道:“我现在身无分文,大木兄若是不接济我,恐怕我想走也走不了。”
“呵呵,东升兄莫要多虑,盘缠些许小事,愚弟自当为兄解决,不过东升兄切莫着急,暂且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日。”郑森笑道。
徐东升笑道:“我不答应好像也不行啊!”
“哈哈哈!”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
京城内阁衙门议事厅。
李景居中而坐,沈正和高奇分坐在李景左右,沈正的右前方依次坐着周衡臣,杨柳风,方程等一众文官。高奇的左前方依次坐着马五,陈国柱,孙猛,孙传庭等一众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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