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们保护不了我。
泰尔斯听出了她没说出来的话。
好吧。
“那简单,我向复兴宫修书一封,”泰尔斯从容不迫,微笑以对,“把阿拉卡·穆或者罗曼——哦,我是说把王国之怒或者传说之翼调过来,坐镇帮忙?”
王子看上去把握十足,成竹在胸,连希莱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斯里曼尼闻言精神大振,挺直腰板,一扫晦气:
“诶,那洛桑二世区区蠹贼,哪里用劳动这两位的大驾……”
只有去过西荒的哥洛佛和到过要塞的罗尔夫,两人对视一眼,表情古怪。
而凯萨琳盯着把握十足的泰尔斯,盯了很久很久,仿佛看穿了什么。
在泰尔斯难以忍受,想着要不要咳嗽转移注意的时候,凯萨琳叹气开口。
“我知道,殿下,你所说的均是不世出的绝顶高手,他们是战场上的杀神,军阵中的猛将,但是,”幻刃忧心忡忡,她看了一眼罗尔夫,但后者撇开头不敢看她,“不一样的,洛桑二世,他是行走在城市街巷里的刽子手。”
众人闻声一凛。
“他们也许能战胜他,打败他,逼退他,但他们杀不死,也抓不住他。”
凯萨琳的神情越发坚定:
“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可以。”
感受着对方的眼神,泰尔斯皱起眉头。
“听着,我见过黑剑,甚至见过他战斗,我知道他很强,但至于那个洛桑二世,不管这外号有什么深意,跟‘坏血’有什么关联……”
王子叹了口气,狐疑不已:
“他能比得上黑剑?”
凯萨琳怔住了。
“比得上?”
几秒后,血瓶帮的前老大呵呵一笑。
“哈哈哈哈哈,年轻的王子,你知道吗,”她看向地面,神情凄然灰暗,“当年,当黑剑刚刚成名的时候,我们是这么说的……”
凯萨琳抬起头,眼神冰冷:
“他能比得上洛桑?”
微风吹来,焰火明亮,众人默默行进,不发一语。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对,也许黑剑是唯一击败过洛桑的人……”
但凯萨琳打断了他。
“不,他没有。”
幻刃垂下了头。
“是其他人,”她幽幽道,“特恩布尔确实是死在黑剑手里,但是当年,当年真真正正击败了洛桑二世,让他就此败亡的……”
凯萨琳抬起头,神色狠毒:
“另有其人。”
————
“拖住他的脚步!别让他再移动了!”
在托莱多的怒吼声中,桥墩底下的战斗凶险而激烈:
洛桑二世顶着四人的联手围攻,在刀光剑影中闪转腾挪,挡拆招架,狼狈又惊险,卫队的其余人则守卫外围,虎视眈眈,随时准备顶上。
“我来封住他的剑,你瞅准了——”
“跟紧,守住外围!”
“对着躯干四肢招呼,抓活的!”
“死的行不?不是复仇吗?”
“那就便宜他了!”
“把他往死角逼!”
“不是你,涅希,你站好你的位置就行!”
除了最里层直面敌人的四人之外,其余人也彼此呼应提醒,或寻求配合,或纾解压力,他们的站位随着战斗中心的变化缓缓移动,但在托莱多的指挥下,卫队阵型始终定死在桥墩下的范围里,防止洛桑二世突围脱逃。
就在此时,躲开摩根一记杀招的洛桑二世一个返身,手腕一翻,直扑身后的孔穆托!
“换人!”
站在高处,一直盯着战况的马略斯突然暴喝开口:
“现在!”
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在一旁拄剑休息的米兰达一个闪身,上前架开洛桑的反击一剑,时机正好,让气喘吁吁的孔穆托得以退下,撤到外围休息。
洛桑呸了一声,但卡朋刑罚官的斧子已经从侧面砸来,他不得不放弃追击,回身闪避。
马略斯呼出一口气,眉头却越来越紧。
“快一刻钟了,正面围攻的人手都换了第二轮了,”掌旗官雨果·富比来到他身边,“比想象中棘手得多啊。”
马略斯没有说话,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激战中的洛桑。
绰号“鬼魂”的雨果眯起眼睛,看着洛桑二世在四人围攻的阵势中寻隙穿梭,时不时还与外围的第五人交手,啧舌道:
“啧啧啧,单枪匹马,却丝毫不惧多人围攻,这有让你想起谁吗?”
但马略斯却摇了摇头。
“不,你说的那人天纵奇才,依靠的是无与伦比的感知与观察,瞬息接收战局里钜细靡遗的所有信息,将整个战场融合成一个整体。在那人眼里,他面对的不是多人围攻,而是一只漏洞百出,自相矛盾,协调性极差,连路都走不稳的多头与多肢怪物,肢体越多越弱,不足为患。”
雨果轻声一笑:
“所以你才安排了这个绞杀阵型,四人主攻,不多不少,搭配出手,伺机轮换,专克极境高手?”
他说话间,卡朋和奥斯卡尔森齐齐压上,一者进攻一者封堵,加上休息好的米兰达,逼得洛桑二世难以招架,只能再度退后,在最不舒服的角度出剑,与摩根的凶险双剑近距离硬拼一记。
“漂亮!”
“哎呀就差一丁点!”
“打得不错,再接再厉!”
“照头怼啊,摩根!对他就别好声好气了吧!”
在卫队的一片呼喝声中,马略斯的嗓音越来越轻,听在雨果的耳中,却越来越重:
“但是此人,这黑衣杀手的策略与那人恰恰相反:身受围攻,他看似处于下风狼狈不堪,实则一直在保持移动,从未停歇,同时利用反击威慑对手,牢牢控制与四人之间的距离和角度,让自己同一时间内始终处在一对一,顶多一对二的战斗里,扬长避短,只需专注一到两个敌人,最大限度避免受多人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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