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宁心中沉甸甸的,虽然当初要抱养沈芸不是她的主意,但毕竟这个孩子是在她怀里长大的,她也从未想过要让沈芸回到子冉身边。也许是一种自私,她爱的太过自私,不想失去更多,所以想要把握住一分一毫,以至于每次都尽量让她二人不得相见。听了子冉这一番话,青宁多多少少有些自责,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周姨娘,你太过激动了。”不知道沈芸是哪里来的沉着,只是一句便走向了尔白,站在她的面前,不屑道,“尔白,既然你那么执意不肯说,那孤也不必和你多说废话。论法,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呵……”尔白边笑边哭,泪滴落在白玉石上,一滩明显的水渍,冷哼一声,道:“十公主想要奴婢说什么呢?难道要尔白说,尔白是因着全家人的性命都落于他人手上,不得不背叛自己的主子做出这些让人瞧不起的事情?”
“可笑,你为他人做了那么多,你就确信你的家人一定平安?若是冷婕妤在宫中不能立足,还有谁会来护着你?别说是护着了,怕是要像那些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了。就凭这些,你又能做什么保证你家人的安全?”沈芸摇了摇头,对这幼稚的想法实在无语。
刹那,一把匕首已经刺进了腹部,殷红。尔白笑着说着无悔二字,身体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无悔,无悔,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魔力让她不愿意割舍呢?
尖叫声充斥着双耳,心中烦躁,沈芸喊道:“吵什么!”一片寂静,她转过身背对着那笑着辞世的女子,对着薄姬道:“皇奶奶,死者为大,尔白再怎么不对也已经以命抵命了,还望皇奶奶从轻发落。至于冷婕妤,本就无罪,皇奶奶应赦免对她的一切处罚。”
扬了扬手,薄姬撇开眼去不想见那红色,道:“随了芸儿的意了,回宫。”
混混沌沌,不清楚那些人是怎么离开的,沈芸立于那地,双脚沉重地迈不开一步。青宁回眸望了她一眼,一声叹息。
殿内的一切,除了那鲜红,似乎都显示着什么都没有发生。曾经也好,现在也好,都是这样。
黎尘看着血泊中冰冷的尸首,心痛不已,眼瞧着侍卫宫女忙着擦拭,酸涩,抬首间见空荡荡的宫殿中沈芸依然杵在那儿,不禁轻声道:“芸儿,多谢你今日……”
“我说过了,我不是帮你。”沈芸讷讷地开口,无所谓地瞧着黎尘,“更何况,若不是因为一个人,我也不会来。”
“那……”黎尘一惊,心里无数种猜想。
“她是我的好嫂子,也是你的好儿媳。而我,在这里不过是帮她。”沈芸说罢,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极慢的。
在人生的征途上,道路崎岖,永远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呀。沈芸抬起手,遮住那刺眼的阳光,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又上扬,笑得灿烂。
沈芸七岁之年的月圆之日,正值团圆节,刘恒在未央宫设家宴,繁杂的宫乐,戴着面具的笑容,她在心底已经深深厌倦了。
“母后,芸儿可否去门外转转?”沈芸轻轻扯了扯青宁的袖子,一脸的祈求样,甚是委屈。眼角瞥过上座的男子,他身边那位着紫色宫服的女人的确很美,但,那女人让她的母后受了不少苦。想着,袖中的小拳头微微握紧,望去的目光不觉中带了几分恨意。
黎尘侧首恰见沈芸,也感到了那股子仇恨感,微愣,盯着她良久。
“尘儿,怎么了?”刘恒察觉到女子的心不在焉,轻皱眉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样的话,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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