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受伤了?昨晚?伤的重吗?”张泰川低声追问道。
“不是很重,但是还没醒。”
卫燃说完,不等对方追问便说道,“二叔,你照顾下林小叔,我上去拿些东西。”
说完,卫燃侧身让过林乔安,快步跑上楼,将锁在保险箱里的那对鎏金蝈蝈拿了下来。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张泰川的表情已经放松了许多,显然,林乔安已经对他进行了“解释”。
“这是赵小叔让我把这对唐代银鎏金蝈蝈交给你的,说是这是给武藏先生这次的分成。”卫燃说着,还打开盒子展示了一番。
“这对蝈蝈能抵多少?”林乔安饶有兴致的低声问道。
“一个蝈蝈能抵五条小黄鱼呢”
张泰川笑着低声说道,“这俩蝈蝈就是一条大黄鱼,不但把这次的药钱顶了,连下次的都抵了呢。”
“这东西也是纪先生做的?”
林乔安低声问道,“这手艺可真值钱”。
“什么纪先生做的”
张泰川“啪”的一声扣上了木头匣子的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天王老子来了,这也是坟里刨出来的。”
“对对对”林乔安没口子的附和道。、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
张泰川抱起那个盒子最后说道,“我就是替老鬼来收账的,东西既然拿到了,卫燃,咱俩也该过去上工了。”
“卫燃,那老鬼肯定会问你我昨晚干嘛去了”
林乔安跟着低声说道,“我昨晚去百乐门跳了大半夜的舞,后半夜和安轻帮的孙霸头去居酒屋喝了不少酒。”
“好”
卫燃应了下来,“六子...”
“放心吧,我安排人照顾。”
林乔安承诺的同时,也已经摇摇晃晃的走出了照相馆,随后醉醺醺的大声说道,“晚上,今天晚上!你们都来,叫上金大哥!咱们...嗝——好好喝一杯!”
“要不然算了吧”
张泰川笑着说道,“穆大哥这顿酒都没醒呢,晚上不如歇...”
“这才哪到哪!”
林乔安摆摆手,“晚上你们都过来!我那戏班子正好排了新戏。”
“穆大哥要是这么说,那晚上确实要好好喝一顿。”
张泰川顺势说道,“晚上我们一起过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乔安说完,已经摇摇晃晃的走向了街对面的丽华戏社,那戏社门口的门童,也立刻跑过来,殷切的搀扶着林乔安进了门。
“咱们也走吧”
张泰川说着,也招呼着已经锁上门的卫燃坐上了一辆黄包车。
出于谨慎考虑,两人在车上聊的全都是各种无关紧要的话题,而这一路上,卫燃时不时的还能看到被鬼子抓捕的各种颜色的洋人。
最终,黄包车停在了武藏野写真社的门口,张泰川在打发走了黄包车夫之后拉住卫燃,又散了一支香烟点上,这才低声说道,“老鬼今天准备去参加什么同乡联谊了。等下我在前面拍照,你去把底片和照片都洗出来,咱们俩争取跟着老鬼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说着,张泰川还将一枚胶卷递给了卫燃。
“行”卫燃痛快的应了下来,这活对他来说并不算难。
“六子逃到你那之后说过什么吗?”张泰川突兀的问道。
“没”
卫燃低声否认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我跟着你离开的时候他还没醒过来呢。”
闻言,张泰川并没有多问,两人各自抽完了指间的香烟,随后走进了武藏野写真社。
如今,这写真社里,那位姓中村的店员依旧在,但他的态度却要客气了许多。
当然,相比态度恭敬的出乎预料的中村,更让他难绷的,却是这写真社堪称“香火鼎盛”的佛龛。
这佛龛里,摆着第二幕的时候,纪先生拿来当作酬劳的石头莲台,莲台之上,则摆着卫燃以高价卖给星野一郎的那尊地藏菩萨。
在这上下一套的“粪坑”组合前面,还有个不算很大的青铜小鼎,这小鼎里,还插着正在冒着青烟的线香。
这特么是被骗了多少次了...
在卫燃的腹诽中,那位中村店员也凑了过来,语气格外恭敬的说道,“武藏前辈,这是今天要冲洗的胶卷,是社长特意要求让您来负责冲印的。”
“我这就去”
卫燃随和的摆摆手,“中村,你今天有别的工作要忙吗?”
“没有”中村连忙说道,“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
前台呗?
卫燃暗自腹诽,随后说道,“随便找个人接替你的工作,你来暗房帮我怎么样?”
“我可以吗?”中村格外激动的问道,“我这就找人接替我的工作!”
话音未落,中村连忙喊来了一个看着格外年轻的店员,匆匆过安排之后,又快步跑过来,先卫燃一步打开了暗房的木门以及里面的红色照明灯。
卫燃之所以拉着这只中村同事,找个免费的劳动力是其一,顺便从对方的嘴里套问些信息才是主要的目的。
在卫燃刻意“委以重任”的忙碌中,他也从中村的嘴里问出了不少的关键信息。
首先,从上一幕的1939年1月到如今的1941年的年底,这些年的时间,中村依旧做着前台的工作,卫燃却已经成了“武藏先生”的“亲传关门弟子”。
不仅如此,就连张泰川都辞掉了报社的工作,每天也在这写真社里忙活着。
除此之外,卫燃还从中村的嘴里得知,因为武藏野写真社的“生意越来越好”,今年夏天的时候,武藏先生还买了一辆轿车,并且由卫燃和“川口前辈”轮流担任司机和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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