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道:“非是清过夸,而是事实便是如此。”
“世人皆道,世事难料,唯有阴阳家从星辰不断变化的轨迹中,找到了天气变化只见千丝万缕的关系,人皆有命,冥冥中自有定数。”
“扶苏公子,便是那人中龙凤。”
“人中龙凤”,嬴政默念了一句,将此话记在心里,他相信眼前这人,断然不会无的放矢。
扶苏登时心中对景舟亲近不少,他看得出,眼前这位国师,话说的无比真诚,没有半点恭维做作之色。
只是扶苏却看不懂,眼前这人眼底深处那一抹别有意义的目光是何意思,心道:“看来需得找时间和国师煮茶论道一番,莫非国师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不成?”
景舟话题一转,接着道:“陛下又是赐官,又是送马,倒是弄的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恰巧,清知晓在东方的齐鲁之地,沧海城内有一位贤才。有这样的贤才还辅佐陛下,四海归一,盛况指日可待。”
秦国一统六国,李斯在里面没少发挥作用。
只不过此时李斯还在小圣贤庄求学,在景舟看来,李斯在儒家,委实屈才。
像李斯这样现实的人,学君子之道却是与心相悖。
扶苏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国师,这人说话可是有趣至极,坦诚至极!
此时他蓦地想到了一句话:大俗即大雅!
景舟这番话倒是勾起了嬴政的兴趣,他笑道:“先生所言,可是那着《孤愤》一书的人?”
景舟摇摇头,“陛下想来知道韩非的身份乃是韩国九公子。韩非虽有大才,却心系韩国,自然不会来秦效力。此人虽不是韩非,却与韩非是同门,一身才学亦是极为不凡。”
嬴政心下可惜,只是却也不好拂了景舟的心意,“如此便麻烦先生了。”
景舟笑道:“不麻烦,陛下若是觉得过意不去,清倒是还有一个小请求。”
嬴政眉头轻挑,笑问道:“哦,是何请求?”
景舟道:“听说盖聂先生前些日子捉了一个囚犯,这囚犯清倒是知道,一身实力强横无比,这样的人,被关在牢房之中,实在是可惜。”
这囚犯自然是胜七了,短短几年,胜七从剑谱两百多名一直打到十一名,一身实力强横无比,若是此时不放他出来,按照轨迹发展,胜七怕是一直会被关到盖聂叛逃。
这样的高手,景舟却是不能便宜了罗网。
嬴政道:“先生的意思是想要放他出来?”
这个囚犯嬴政也略有所闻,当初秦国抓拿他的时候,折了不少兵马,最后还是盖聂出手,才将其擒获,若是将他放出来,想要再抓捕,便更难了。
景舟笑道:“不错,还望陛下将这囚犯放出来。虽然说这囚犯武功不低,但是和鬼谷传人一比,却也不算什么,陛下倒是无需担心,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劳烦盖先生再出手一次。”
蒙恬头微抬,朝盖聂看去,只见盖聂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任何事任何人都难以叫他脸色变化半分,他不禁心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难怪鬼谷一脉虽只有两人,却能搅动天下风云。”
嬴政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蒙恬便和国师走一趟,传寡人口谕,将这囚犯放出来。”
嬴政话刚说完,远处传来一阵药香,只见一人头戴高冠,脚着木屐,带着两个童子缓缓而来。
这人颏下一缕美髯,虽说脸色黝黑似锄地农夫,身上却自有一股仙气。
“原来是云中君,看来此时嬴政已经得了脑疾,再过段时间,怕是这老家伙便要忽悠嬴政去东方寻找仙山了。”景舟虽然到阴阳家有些日子了,但是对云中君,却只在萝生堂见过一次。
对这老神棍,他印象最深的,便是他手中的那把在剑谱上排名第十三的天照剑。
此剑有名,非是其威力巨大,而是来历破叫人费解。
纵观风胡子剑谱上的名剑,无一不是由铸剑大师选材、熔炼、浇筑,淬火一步步炼制而成,即便是后来盖聂手中的渊虹,亦是用残虹的碎片,经数位名师重铸而成。
唯有此剑,竟是如同猴子那般,从石块中蹦出来。
此剑弧若寒月,云霞灼灼,卖相不凡,虽自问世鲜有战绩,却位列剑谱一十三位,更在那含光剑之上。
只是剑虽好,同为阴阳家五大长老,云中君的实力却是惨不忍睹,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便是炼丹术,还有那大忽悠术了。
“见过陛下!”
“见过公子,见过山鬼大人!”
云中君进殿后朝几人一一行礼。
嬴政笑道:“不知云中君此次又炼制了何丹药?”
云中君从药童手中捧过一个玉盒,道:“陛下,此是微臣刚炼制的虚灵奇丹,服之可以轻身健体,脑清目明。”
“哦?竟然是如此灵丹!”嬴政手朝前一探,从云中君书中取过玉盒,随手打了开来,只见里面躺着两粒丹药,粒粒大如龙眼,色如琉璃。
“虚灵丹,不错,当赏!”赢正将玉盒重新合上,又道:“云中君,寡人之扁鹊也!”
云中君谦逊回复了一句,慢慢退后了两步,低首打起景舟来,不知这山鬼大人,为何着一身盔甲。
这位阴阳家新出现的山鬼大人,叫云中君颇为好奇。
处高位却不争权,为人也不似月神和星魂那般高冷,而且也没有丝毫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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