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溪岸,一道身影从迎着破晓的日光,缓缓而来。
渐渐在前方,出现了一条官道。
那身影顺着官道又行了一段路,日光渐渐偏南,从那身影的右侧,落在他的背后。
不远处一座江南小镇已然映入眼帘。
木质阁楼与灰砖黛瓦的洋房并肩而建,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
行人衣着各式,有长袍、短褂,有旗袍、西装,还有些个衣着贵气的人,领着狗腿子,逛街遛鸟……
“想不到竟然是民国……”
景舟叹了一口气,接着便咳嗽起来,脸上苍白无半点儿血色。
在雪中的世界天人大圆满后,玉佩便带着他再次穿越,只是此次穿越,却将他体内的功力吸了干净,除了空间大了些,再无别的变化。
感受到这幅身躯的虚弱,景舟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此方世界灵气枯竭,根本凝聚不起半点儿气息来,想要恢复实力,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只是玉佩为何要带他来这末法年代?
景舟摸了摸胸前的残玉,手一翻,掌心已经多了一块金子。
自从发现这残玉内有空间后,里面便被他存放了一些丹药珠宝,以备不时之需。
在雪中的世界,这些东西他自然用不到,只是此时他一身功力被玉佩吸尽,身边又没了人,想要活的惬意些,自然离不开这孔方兄、阿堵物。
“也不知这是什么世界”,景舟收拾了一下思绪,朝着小镇走去。
“活鱼来,新鲜的活鱼,这位小道长,要不要来一条?”
景舟刚踏进小镇,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句热乎声,他笑着摇摇头,又朝前走去。
鱼虽好,只是他又不能生吃,买来又有何用?
当务之急,还是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那卖鱼的汉子盯着景舟背影一阵出神,直到感觉到肩膀一沉,那汉子才回神过来,嘴里喃喃道:“这人打扮真怪,也不知是哪个山上下来的,俺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人应该是道士吧。”
一旁包子铺的老板,不知何时已经站来在卖鱼的汉子身旁,点头附和道:“是有些古怪,这袍子,若是我没眼花,那后面是用那金丝绣的吧!”
他咂巴咂巴嘴,又骂咧咧道:“他娘的,什么时候道士变得如此有钱了?早知如此,当年俺就该找个山一拜,也去做道士!”
说完,包子铺的老板使劲揉了揉眼,还想再仔细瞧一瞧,只是景舟身影已经被人群隐匿。
“老张头,你怎么知道他是道士的?为何俺总是觉得怪怪的?”
卖鱼的汉子想了想,然后才不确定道:“应该是吧,这都民国了,除了道士,谁还留发?听说前些日子紫禁城里的那位,不也将头发都剪了?”
二人又滴咕了一会,各自摇头叹气,又回到自己的摊子上。
景舟在镇上转了一会,寻了一间当铺,将手头的一块金子换成了大洋,不多不少,整整三十块。
看那当铺老板眉角的喜意,他便知道这一块金子远不止三十大洋,只是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他胸前的玉佩中还存放着不少珠宝,也就懒得和那老板计较。
平白赚了一笔钱财,那当铺老板自然是对景舟极为热情,景舟问一句,他便答两句、三句,倒是叫景舟将这镇上的情况大体摸了个清。
出了当铺,景舟按那当铺老板所说,又沿街往西行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家看着颇有规模的酒楼。
他点了几个菜,坐在窗边细嚼慢咽吃起来。
虽然景舟已经饿的不行,却依旧保持小口吃的习惯。
“不知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夹了一块鱼肉,景舟暗叹一句。
自从他修为有成后,便在没有没经历过这种腹饿的感觉。
之前沿着溪水而行的时候,他竟生出一股“若是再不吃些东西,人会饿晕”的念头。
又吃了几快子,腹中的饿感渐渐消失后,景舟才有心思听起酒楼中食客的谈话来。
恍然他耳朵一动,被西边靠墙那一桌人的谈话所吸引。
“你们听说了吗?二十里外的李家村啊,前两日闹鬼,闹的可凶了。”
“这李家村一年前不是闹过鬼吗?怎么又闹了?难不成,那鬼一直在那里,没有走?”
“谁知道呢?听我小舅子他大姨子说,李家村一姑娘,年纪轻轻便被人糟蹋了,他爹娘又是个没心的,知道这事后,又打又骂,最后眼不见心不烦,竟要将这丫头送到了那任家镇上的怡红楼。”
“那怡红楼是什么地方,这不会将那姑娘往火坑里推?”
“谁说不是呢,只是这送到怡红楼去,还多好能换些钱,若是留在家里,不仅被邻里乡亲瞧不起,还要多一张嘴吃饭,即便是到了出嫁的年纪,这种没了清白的姑娘,谁家小子会要?”
景舟手中快子一顿,喃喃道:“任家镇,这个词怎么如此耳熟?”
饮了一口汤,景舟又侧耳听起来。
“那姑娘后来难不成变成鬼了?”
“可不是,那丫头被爹娘蒙在鼓里,直到进了怡红楼,才知道是被爹娘卖了。那怡红楼是什么地方,这人一进去啊,不乖乖听话,岂能不讨苦吃?”
“那姑娘被惨打几顿,又送回给了他爹娘,这当初卖的钱,不但被怡红楼如数要回来,还多收了一些费用。”
“所以这姑娘回到家后便死了?”
“是啊,这姑娘被他爹娘打了半死,撵出家门后不知又遭遇了什么,便没了。这回魂夜,将他一村人折腾的不轻,听说村里请了那镇上的九叔去做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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