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周
依文夹着文件从宗宫正殿经过,背后突然人影一闪,秘书被捂嘴拖进侧殿一间无人房间。
依文吓了一跳,呜呜闷喊:【工资都交公了我身上没有钱!】
背后的人松开手,邪魅一笑:【本大王不劫财,劫个色而已。】
依文后背发寒,颤声道:【财长,不要总开这种玩笑,我赶着整理会议记录呢。】
费列罗:【没事也不找你,秘书大人能不能告诉我,财政的事也就算了,为什么建设人口之类的工作也要我做统计?】他指着办公桌上一摞餐盘,哀伤极了:【两个月没休过假!天天都是工作餐不说,我已经收到二十六张分手卡了!】
依文摊手:【您现在拿三倍加班津贴,并不吃亏呀。我只是个传声筒,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让交给谁做就交给谁,我怎么能理解其中深意?您还是直接向陛下询问原因吧。】
众所周之,皇帝最近心情极差,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寝殿遥控指挥,每天只在正殿呆两三个小时,谁敢多啰嗦一句废话都要冒重伤危险,费列罗正是因为不敢顶风作案才会来向秘书打听,谁知依文三言两语就轻松推了回来。
费列罗那双异色妖瞳深深凝望着依文:【你是有内廷行走许可证的,已经五个月了,是不是公主的预产期到了?陛下昨天居然来不及换制服,穿着便装就出现了,这可是千古奇闻!尼古拉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
依文眨眨眼,一副无辜至极的样子:【当时我并不比各位大人眼睛睁得小呀,狄肯星人的怀孕期是五个月,地球人可不一定。再说我虽然能去后面,可没有进寝殿的许可。】
费列罗:【没见过公主散步吗?】
依文:【外面那么冷,怎么可能。】
费列罗可怜兮兮:【跟我分手的姑娘们都说时机正好,要结婚生子去。可怜可怜这个连续被甩的人吧!】
依文举手发誓:【祖先在上,我什么都不知道,您被甩是因为狄肯女性都很务实吧,我可是把工资奖金卡全都上交了,索尼娅才同意结婚的哦。】
小费蹲到墙角画圈:【你就直说她们都在玩弄我好了。】
你来我往,任费列罗花招百出,秘书的回答滴水不漏。说了半天,依文看看时间:【能者多劳,如今财政是所有内务核心,特殊时期您就多帮陛下分分忧吧,属下告辞了。】
依文转身欲走,费列罗叫了他一声:【依文,不是我诅咒你,要是将来被陛下开除了,来财务部应聘吧。】
依文笑了笑:【多谢财长。】
秘书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周前他还在回廊看见漫漫散步,但最近这两个月,他只见到管家和医生满面忧急来回奔波。
宗宫寝殿卧室
索伦在前线食品供应的数据后批了个已阅,忽然听到屏风后一声细细□□,呼吸沉重杂乱。立刻赶到床前,漫漫呼吸艰难,嘴唇泛青,索伦弯腰摸了摸她蜡黄的小脸儿:“又做梦了?”
漫漫摇头:“被子好沉,喘不过气来。”
索伦无言。她原来喜欢的棉花被早就换了蚕丝,单位面积才几十克,根本不是被褥沉重,这是贫血导致的缺氧。而梦,现在以成奢侈。漫漫几乎无法沉睡,整天昏昏沉沉在似睡非睡之间。
虽然已经解开心结,但怀孕的折磨让她精神萎靡不振。
索伦拉开被子,拔下她手背上滴注营养液的针头,轻轻揽抱在怀里,双臂上几乎没有重量。血色纹路藤蔓般布满全身,漫漫像一株被强大寄生物附着的细弱植物,彻底枯萎下去。36公斤不到,这是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和她体内胎儿的总体重。
她的下颌瘦成一个吓人的尖,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嘴唇看起来还算润泽,其实只是不停涂抹昂贵的膏脂,才掩盖了苍白干裂。瘦骨嶙峋的四肢浮着淡青色的血管,缺钙的骨头脆弱到一碰即折,就像新闻里的非洲难民,只有肚子鼓鼓凸出。胎儿就像个贪婪无情的强盗,肆无忌惮地掠夺母亲的一切。
“来吃东西。”
走到沙发坐下,索伦抱着漫漫,打开一罐保温的流质食物,一勺勺喂到她嘴边灌下。要保命,只要醒着就必须不停吃。一个月前,漫漫就因为咬肌过度劳损肿到不能张口,从此只能吞咽流质。
为了达到最高热量,这些东西是由蛋□□和动物脂肪构成,基本上就是令人恶心反胃的肥油。每喝一勺,她就闭上眼用尽力气吞咽,挣得脖子青筋鼓出,喝完500CC,已经累得精疲力竭。
漫漫软绵绵的躺在索伦怀里,头靠在他胸膛上。她喜欢这样被他抱着——因为冷。血液循环不良,即使室内温度已经达到32摄氏度,她还是觉得手脚冰冷,只有人的体温能让她感觉舒服一些。莱拉说这有心理因素,人在衰弱的时候会想依赖生命力旺盛的强者。
歇了片刻,漫漫突然一声轻呼:“呀,好像动了一下。”摸摸肚子,她瘦到变形的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表情,语气颇有些自豪:“莱拉说它的胎心特别强。”
“嗯,因为你特别努力。”索伦抚着她的头发,声音温和,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一个成型的狄肯胎儿,意味着它开始逐渐拥有S级破坏力。索伦不敢告诉漫漫,这样的胎动每一次都让他心惊肉跳。这个不足500克的小东西,仅仅活动一下腿脚就可能摧毁她的某个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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