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门外的树林子里, 一条崎岖的山道上,一个年轻汉子和一个抱着宝宝的哥儿正往西边的方向疾走。
“阿么, 快, 咱们要再快点。”年轻汉子一手撑在哥儿的背后,一手扶着他的胳膊往前赶路。
“阿良, 我,我快走不动了。小明他,你说他还好吗?”抱着宝宝的哥儿, 也就是林叔么, 他满头大汗喘着气问道。
年轻的汉子是林叔么的二儿子林良,他皱眉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会做什么也不知道。总之, 我们快点把他要的孩子带过去给他就是了。”
说到宝宝, 林叔么低头望着怀里。
才三个月的余宝宝正瞪着乌黑的双睛一直看着他, 见他低头看自己, 以为他要跟自己玩了, 立马伸出小手手在眼前晃了一下, 还兴奋地“啊”了一下,然后咧开只能看到粉嫩牙龈和舌头的嘴, 冲他笑。
林叔么一下停住了。
“阿么,怎么了?抱累了吗?我来抱吧?”林良疑惑地看着他阿么问道,然后想伸手去接孩子。
“不用, 我抱。”林叔么一下抱紧了孩子, 看着宝宝天真无邪的脸, 心里一紧,根本不敢再跟宝宝那澄净的双眼对视。
他抬起头,迟疑了一下,含泪说道:“阿良,宝宝,这孩子不会有事吧?那个人要他做什么?他还这么小。咱们,咱们这么做,要是宝宝出了什么事,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啊……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啊?”
林叔么腾出一只手,激动地抓住了林良的胳膊,脸上带着担忧和挣扎。
林良也看了宝宝一下,然后不耐又着急地说道:“唉,阿么!你怎么又这样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是不把这孩子给那人,那小明怎么办?小明可是你孙子啊,他还在哭着等我们去救他呢!”
“可,可……”林叔么眼眶通红,他说道:“可是这孩子要出了事,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安宁,一辈子,都是罪人啊!”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们能怎么办?!”林良吼了一句,烦躁地甩开了林叔么的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不断揪着自己的头发,还大吼了一句,泄愤似的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林良这一通大吼把宝宝吓着了,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眼睛很快就哭红了。
听到宝宝哭起来,林叔么赶紧用袖子擦了下眼睛,又抱着宝宝拍着他的襁褓,一摇一摇地哄起来:“哦哦哦,宝宝乖,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哦……”
林叔么花了点时间,把宝宝哄好了。
宝宝哭着哭着哭累了睡着了,脸色都哭红了。
林叔么转头看着儿子的样子,又看看宝宝,也哭了起来。他也没办法,他们已经陷入了死路。
昨天下午,他三岁的孙子小明在院子里玩,他和他儿子夫夫俩都在屋里忙着,等他们忙了一阵子,觉得好像好一会儿没听见孩子玩耍的声音,到院子里找孩子的时候,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他们以为孩子到隔壁邻居家玩了,就过去找,却没找到。他们把家里家外,邻居家整条街都打听了一遍找了一遍,都没找到。
他们急得要死,三岁的小孩子走不了多远,而且他们大约就是一刻钟没听到孩子的声音,孩子就不见了,肯定不是孩子自己走了出去,而是被人抱走了。
他们一家人一直找,天黑都没找着,却发现门缝里塞了一封信。
他们一家人不识字,又匆忙找到会识字的人帮他们看了,才知道,那上面写着:若是想找回孩子,就去把孩子老么两个月前照顾过的刚出生的孩子拿来交换,不准报官,否则孩子性命不保。
上面也没写地址,只说明日早上再告诉他们地址,而且上面还写明了,那孩子的阿么会在明天上午带孩子去布庄。
他们一听,林叔么两个月前照顾过的刚出生的孩子,就只有余清泽和乐哥儿的宝宝。
他们一家一夜没睡,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就决定让林叔么去把余清泽的孩子抱过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果然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交换孩子的地点。他们一家人立即赶了过去,在一个破草屋里,便看见一个蓬头散发的人扣着小明,手里还拿了把锋利的剪刀对着小明的脖子。
小明才三岁,早就被吓坏了,哇哇大哭,看见他爹么和老么,哭得更加厉害,哭喊着爹么,伸出双手要找爹么。
看见孩子这样,他们什么都不想了,靠近那人和孩子,跟那人说用银子换孩子,无论要多少,他们都去借。
那人不同意,看见他们没带余清泽的孩子过来,剪刀往前一伸,剪刀立即在孩子的脖子上刺出了血珠。
他们吓住了,不敢再动。
那人便要求他们把余清泽的孩子抱来,否则立即刺死孩子。
林叔么他们吓坏了,他和林良赶紧返回了城里,让林叔么去抱孩子,林良在城外接应,然后林良的夫郎在那边看着那人和孩子。
林叔么看着地上儿子烦躁的样子,心里也是很害怕无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问儿子道:“阿良,现在怎么办?过了这么久了,乐哥儿他们肯定已经在找孩子了,说不定很快就找过来了。”
林良闻言,手顿住,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抬头,已经红了眼,他对林叔么说道:“阿么,我没有办法了,就算是以后一辈子背负罪孽,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明去死!他是我的儿子,是你的亲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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