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所长明显是对我有成见的,而且他好像也不介意在我的三个兄弟面前表露出来,才到了派出所的小院子,便指着我大声安排警员:“这是个有案底的惯犯,给我先拉进小屋子,一会我亲自审讯。”
两个警察叔叔押着我准备进去的时候,田小龙大声对艾所长喊道:“领导,先别忙!”
艾所长看了田小龙一眼,阴着脸说道:“别以为我记不得你,你最好识相一点!跟这姓张的小子混在一起,迟早没有好下场!”
“不是!领导,我是想跟你单独说两句。”田小龙挣脱了押着他的那位警察,去到艾所长身边低语了一句什么。
艾所长脸现疑云,有些不相信似的问道:“真的?那你爸为啥没把你移民或者送去国外留学,来这个破职中混个鸟蛋?”
田小龙笑道:“领导,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有必要冒充吗?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我爸,让公司派几辆专车来这接我们。实话跟你说吧!初中的时候我爸就送我去新西兰上学了,我在那边呆了一年后实在呆不下去了,所以才又回来本地的。选这个学校嘛,一来是因为学校虽然乱,但好像专业知识确实不错,甚至强过了好多大学,而且专业也比较对口;二来嘛,我爸跟陈校长本身就是旧交,我们两家可以算是世交了,不信的话,你也可以问问陈校长。”
“嗯!”艾所长点了点头,对田小龙的态度有了一些转变,回应道:“那倒没必要证实!念在你们是学生,你说的事情我可以考虑,但我身为公职人员,必须要做到公平公正、实事求是,所以,请你多多理解。不过你大可放心,我相信你是绝对没啥问题的,配合我们的调查取证就是了。”
田小龙转头对着我摇了下头,又笑得一笑后说了句:“那就算了吧,你们该咋咋地!”说完后主动走回去先前押解他的警察面前。
艾所长正要转身,木代却又发话了:“警察同志,我也有话要说!”
艾所长有些不耐烦了,本来田小龙之前的话已经让他面色缓和了很多,但此时却又重新阴云密布,低沉地向木代喝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在学校砍人的时候咋没话说了?”
“我要给S政协的黄副主席打个电话!”迟疑了一下后,木代说出一句让我觉得非常牛笔的话。在我的印象中,一个地区好像就是书记、S长和副S长之类的,从来没有听说或者说意识到还有什么主席副主席!这也不怕大家笑话,在我们老家那个山村,我所知道的主席就一个——伟大领袖毛主席!
“呵——你牛皮吹得好大!”艾所长好像来了兴趣,冷笑着问木代:“你怎么不说给国家领导打个电话,那不是更牛笔?”
我觉得木代难得的一次装笔行为是彻底失败的了,谁知道他自己却不那样认为,仍旧用着他的那个语气说道:“我没有吹牛皮!黄副主席以前是我们家的书记,跟我们族长是老朋友,我从小就认识他的,而且我来省城读书也是他建议的,也是说学校专业好,让我学了后回去带动我们寨子的人致富。”
“我不认识什么黄副主席,我现在是在办案,你小小年纪,别拿那些大头大佬来压我,那对我来说也不管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也希望你别轻易坏了领导的声名,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艾所长正色地对木代说了一句。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种人民公仆难得的正气,可惜我知道这种正气无关我的事。公道和正义,也是想对而言!这是前几天政治课上蔡老师对我们讲的道理。
艾所长话虽说得贼响,但行动却好像出声了他,我见他用眼神示意警察连续打开了田小龙和木代的手铐。
押着我的两个警察见了这个插曲,站在那也没有动,似乎在等待艾所长的进一步指示。
艾所长却没理会我,倒是向王豪东走了过去,也许是见他的形象太过古惑了一点吧,主动问了他一句:“你呢,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王豪东的回应倒是很干脆,但接着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张世明刚才说的刘政委,你倒是有必要核实一下,因为你们的工作也得听领导的正确指示!”
艾所长对着王豪东冷笑了两声,但却没有让人打开他的手铐,终于转身对着押解我的警察命令道:“把主犯押进去!”
“慢着!”王豪东还是忍不住了,赶紧接着开口说了一句。
我觉得刚才田小龙和木代已经让我震撼到了,看他们的样子,这两个朝夕相处、肝胆相照的兄弟好像都是大有来头,至少说有很大的靠山,难怪干起架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这时听王豪东再次开口,于是便回头好奇地看着他,看他又会带给我什么样的震撼。
艾所长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吧,至少他看王豪东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厉。
“我对你们的行为不服!”王豪东一开口果然惊人,把头发朝后甩了一下后,他接着说道:“你们抓我们来是什么样的罪名?”
艾所长呆了一下,没有料到王豪东会来上那么一问,但随即冷笑着回答:“你们涉嫌在学校公共场合聚众斗殴,故意伤人,暂时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二十二条第1款,待伤者的伤情鉴定出来,如果涉嫌违反刑法的,恐怕就不是我们这里说了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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