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却在此时动了动,五指不断地在周身摸索着,弯弯的柳眉也蹙得更深了,苍白的嘴唇轻轻地动着。
是醒了么?
挑眉扫了眼床边放置的沉香,风冥司的目光又回到了怀中的女子身上,却只闻到那绵长的呼吸合着那持续不断却又模糊不清的嘟念。
“加……加加……”黑暗中,明若不断地摸索着,可怎么样都寻不见那小小的身影。
怎么办,她家的小章鱼还那么小,万一弄丢了,谁来好好的照顾他……
焦急中,却有人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沉稳而有力,温暖的气息透过掌心传遍了全身,四周亦慢慢变得光明起来……明若抬起头,似是被那股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人往前……
不,那不是她家的小章鱼的手!
触电般地,明若挥开了那只温柔的手掌。顿时,她的世界又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只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小章鱼呢?她家的小章鱼去哪了?
“加加……加加……”
失笑地看着怀中的女子挥开自己试图安抚的右手,风冥司正欲起身将她安置妥当,却见女子一个侧头,覆在自己的胸前低声地哭了起来。夜色般得寒眸一怔,却是停下了动作,抬起的手臂亦跟着放开,转而抚过那凝着泪珠的眼角。
既然这么担心自己的儿子,为何当初又要选择离开?
明明知道,只有朕才能给你们母子最好的生活……
思及此,风冥司又将目光投向沉睡中的女子,四年的岁月并未在这张依旧年轻的容颜上留下任何令人不快的痕迹,却带走了当年眉宇间那分懵懂的稚气。记忆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如今已经全然地脱变为一个成熟的女子……
往日里刚好过肩的头发如今已经及腰,脸颊因为没有了昔日的婴儿肥削瘦了,而相反的,原本过于单薄的身架子却或许是因为怀孕生子的关系丰润了许多。
是的,孩子……
她的若儿,原来早已有了他的骨血。
细声地叹了口气,莫名的暖意却在心头慢慢化开。风冥司不自禁地垂头,蜻蜓点水般地吻落在女子略显单薄的颈项。
那是她的初夜,他还清楚地记得她在自己的身下辗转娇吟……竟然便怀上了。
只是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
罢了。反正现在人已经到了他身边,这一次天罗地网,他必能等到她乖乖投向自己的怀抱。
那个时候他们还会有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
“在么?”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到床上,风冥司起身走到镶着琉璃的窗格前。
“公子?”一席白影应声而入,对着窗边的男子俯身一辑,却是女子的声音。
“这段时间夫人的身子便交给你来调理。”目光扫过床上女子手腕上的淤青,风冥司道:“不过记得趁她睡着的时候,若是被她发现……”
“奴婢不敢。”未等他将话说完,女子便重重地将头叩在了地上。
风冥司也不看她,摆了摆手,女子便退下了。
“福禄。”
“公子,都安排好了。”这一回,闪进来的正是一直随侍左右的隐卫之首:“没有公子的手令,那些人过不了安临的地界。车马亦已经安排好,明日便可以动身。只是……”
讲到这里,福禄的言语难得地有些迟疑:“只是要不要让宫里的嬷嬷来诊一诊……”
当日街头,这女子和杜惜那番亲昵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且后来他一路尾随,两人亦是浓情蜜意,学士府门口,杜惜更是吻了她……那时他当机立断,纵是事后要承受主子天大的怒火,亦要先斩后奏杀了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却不料……那女子居然有了小主子!
看着那张和主子小时候一摸一样的小脸依偎在那女子的怀中撒着娇的情景,福禄心一软,已经在手上的暗镖却是怎么也挥不出去了。
然而这两人已是如此如胶似漆,难保……
“福禄。”风冥司转头,微抿着双眸,目光犀利而漠然:“你逾越了。”
黑衣男子并未答话,只是跪在地上,紧扣着五指。
风冥司步回了床边,凝望着依旧蹙眉在梦境中挣扎的女子,却是浅笑道:“她说没有便没有,朕相信他。”
再者,就凭她,又如何能骗过自己?
“属下该死。”
“这安神香的药力快过了。”伸手为床上的女子捻了捻被角,风冥司垂眸道:“把孩子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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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福禄牵着带到暖阁的时候,叶加的小脑袋昏沉沉的。
呜呜,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一边走,小章鱼一边不由地怀念着以前在厨房的时候,自己口袋里塞满嘴里填满的那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想着想着,红嘟嘟的小嘴不由地撅了起来,小爪子也不由地一遍遍地揉着肚子——没办法,谁叫自己死活着跟着人家过来……
正想着,屏风被撤掉了,一抬头,加加便看到了自家的娘亲。
“娘……”猛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受够了整整一天一夜离别之苦的小章鱼下意识地便想扑到床上,栽进那个熟悉的怀抱永远也不出来了。可小短腿才迈开一步,人便被重重地拽了回来。昂头一看,身边这个大块头正蹙眉看着自己,再顺着他的视线,小章鱼终于发现了端坐在床缘另一头的那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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