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依旧是大厨房做的吃食,乔祎一吃不惯。不过她有对策,这些天的经验积累,她已经把超市里的肉酱早早拿出来放在厨房用的密封罐子里了,天气还不算太热,就算开了放个三四天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这顿饭,就着酸辣开胃的牛肉酱,吃得也不少。
偶尔傅新辰也会问她要一点,这小家伙倒是比乔祎一想象中的爱吃辣,乔祎一自然是非常愿意分点给他的,口味相同,妥妥的饭搭子啊。
傅子安也要了一点,他是好奇什么味,吃了确实不错,甚至还想再吃一点。但他的性子不会主动继续要更多,除非乔祎一很有眼力劲的主动分给他。
可惜了,在干饭的时候,乔祎一还真没想那么多。
这个地方的饮食就是清淡为主,就算已经发现了辣椒这种产物,也没有多少主用辣椒的菜系。看那些厨子的用量,乔祎一猜测辣椒是因为显色鲜亮,大概率是被他们用来当做装饰物一般的存在。
几人吃完晚饭,照例在院子里走走散步消食。
没有了手机和各种娱乐,乔祎一在这后宅之中,其实最烦夜晚。长久以来熬夜的习惯让她在这个世界非常不习惯早睡,可这又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实在是无聊,到点就只能强迫自己上床睡觉。
忙起来的时候尚不觉得,一闲下来就显得更加无聊了。渐渐的,她也养成了饭后散步的习惯。
说实在话,这样的生活方式比起原来的作息习惯,确实健康了不少。
至少乔祎一明显能感觉到原主那瘦弱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得更好,不像刚来的时候弱不禁风的样子。原主身体胃有毛病,她就顿顿都按时吃饭,绝不饭点了还空着肚子。若是感觉不舒服,那就吃得温和一些,大厨房的厨子做清粥和煲汤一绝,乔祎一不爱吃清淡的吃他做的粥喝他煲的汤也觉得滋味十分不错。
大概是原主为了方便自己身体才聘的这厨子吧。
几人默默散完步,太阳已经完全西沉,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这时代的作息安排,三日一休,三天上学劳作,一日休沐。其实仔细算起来,一个月比上五休二休息的时间还多,更何况前世时资本横行,双休的工作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单休,压榨的企业更是日日无休。对比起来,这大文朝应当也算得上“发达国家了”。
至少,乔祎一目前所见的就是如此。
休沐日已过,明日两姐弟就该去学堂了。
傅子安安排了人将两人送回西苑,这才和乔祎一一同回东苑。
没了两个小孩,只剩两人并肩走在院中的小路上,四周静谧,偶尔才会有路过的蛐蛐叫唤一声。
“怕吗?”傅子安歪头看她。
月亮渐渐升上夜空,太阳西沉以后,天黑得总是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月亮上岗的时候了。
此刻在月光正倾泻而下,照在乔祎一的脸上,白日里明艳至极的五官此刻覆上皎洁的月光竟让人觉得万分柔和。
“什么?”乔祎一以为是问她在黑暗中行走怕不怕。她摇摇头,“不怕。”
她又不是真的大家闺秀,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这点黑暗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月亮这么亮,身边还有个健康的成年男性,怕什么?
前世时她曾经加班到半夜十一点过,一个人骑车回家,路过空无一人的大道时就怕路上有人。没人的话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有可能是想象的灵异事件。可万一有人的话,你的恐惧就会来源于实打实的人,人有时候可比未知的鬼怪可怕得多。
思绪乱飞间,突然被傅子安打破,“我是说,被掳走的时候。”
从回来到现在,两人其实没有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或许傅子安也先安抚过了两个小孩,而后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直到今天都闲下来,有这独处的时间,他便随意找了个话题。
怕吗?
乔祎一回想了一下,她应该是不怎么怕的,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不过,原主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名门闺秀,应该是很害怕的。再加上身体的毛病折磨,活活痛死饿死,也是可怜。
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她罪不至死。她虽然有虐打小孩,说到底她本身也可怜,出生不由自己,生长的环境亦不见得多好,更是没有人真心待她。就连这个时代女子唯一的期望——婚姻,也是一场交易。
她也不过是时代可怜的牺牲品而已,或许死,也是解脱呢?
乔祎一正斟酌怎么说,傅子安却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并不想回忆。
“抱歉,我不是……”
“怕。”
他停了要说的话,也停住了脚步看她。
“怎么会不怕呢?”乔祎一似乎代入了原主当时的处境,她努力让自己能和原主产生一些共情。“他们拿着大刀,各个凶神恶煞,不听话就可能对你拳打脚踢。”
一般来说,犯罪分子都是如此,这么描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最害怕的时候,是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那牢房在山洞里,没有一点光亮能照进来,只有岩壁上挂着一盏亮度极弱的煤油灯,甚至不能让我们看清彼此的面容。”乔祎一也停下了脚步。
“奔逃的路上本就没多少吃食分给我们,两天两夜没有一个人来牢里看过我们。”她语气刻意带了点颤音,“一开始是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山匪可能是被什么棘手的事绊住了,没空管我们。那我们获救的几率就很大,可时间长了,饥饿就开始折磨我们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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